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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节(1 / 2)





  云棠那时候已经大概知道魔域是个什么地方,她没有不顾自己的命滥好心地带上所有人走,她只问了哪些人有自保能力,并且愿意和她一起出去找资源。

  因为云棠不愿意待在一个地方饿死。

  她纠集了一群人出去寻找资源,一行十多人中,云棠最先适应魔域。那时候她只会一套碧海潮声剑法,还不会第十二招和第十三招,但是,在几日的生死搏斗之中,第十二招和第十三招便被云棠摸索了出来。

  她杀死那些前来找麻烦的魔域人,渐渐连噩梦都不会做了。

  她以为,她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魔域之人,手上沾满鲜血,杀人不过头点地。

  直到有一日,曾经因为云棠的队伍实力太弱而另谋高就的修士跑回来找云棠,她说另外那只队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,她才刚来魔域没多久,她适应不了。

  她请求云棠让她重新加入云棠的队伍,云棠的队伍需要有实力的人,而她需要队友。

  这种强强联合的事,云棠答应了。结果,不出一个月,那个人就在所有人出去找资源时,将另一个队伍的人引来冲云棠动手。

  云棠左手右腿全部中剑,濒临死亡,那女修这才说出真相,她之所以回来,就是因为看中云棠队伍中的资源,否则,谁愿意再回来?

  那女修得意洋洋,嘴角泛起快意的弧度。

  云棠知道她也就这么点娱乐活动了,毕竟每天除了杀人就是被杀,唯一的娱乐活动不就是踩人找到优越感吗?

  云棠看着那人的笑,当即才明白她算什么魔域中人,眼前这个人才是天赋异禀,入乡随俗。不过,也是她自己蠢,那人已经抛弃了她的队伍一次,双方就是敌人,她居然还会信她一次,以至酿成大祸。

  任何会让自己受伤的因素,碰到一次就够了,云棠从那时候起就发誓,从那天开始,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人身上被伤害两次。

  无论对方真心投诚还是假意投诚,她都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冒险。

  之后,云棠丢下资源逃走,等她养好伤后,千里奔袭,把那女修和她的队友全部斩杀,自此,她才成为一名真正的魔域中人。

  现在面对云河,云棠也是一样的态度。

  伤害一次就够了,真要等到被戳到心肝脾肺肾全都痛一次,没了半条命才知道警醒?她要是那种人,头都被魔域中人打掉了。

  云棠心想,云苏氏等人应该会觉得她没良心,但那又如何?

  从她掉下魔域那一刻开始,有良心就该死。她从魔域里爬回来,已经努力找回正常的自己,但也许这就是命运无常,和献魔人的命运一样,之前在太虚剑府努力想做个正常人的事,就像是一个碎裂的梦。

  他们都该清楚,他们早就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,无论是性格,或者原来的情感早已被替掉。曾经的他们,早就死在掉入魔域的第一天。

  云棠非常清醒,她不顾云河的追捕,甚至无论云河说什么,她始终都冷着脸奔走。

  云河越来越气,再也不愿意忍下去,弯弓搭箭,朝着云棠脊背射过去:“逆女!你实在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
  他这一支箭射出,带着浓重威势,眼睛都气得微微发红。

  “你的命都是我给的,你现在犯错,不知悔改还敢对我出手,今日我就拿了你的命!”云河呵斥,反正一个续魂灯他又不是用不起。

  云棠这么倔,再用温和手段肯定不行。云河现在想的是,哪怕这一箭射出,云棠真会死,他也可以用续魂灯把她救回来,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倔?

  箭支破空而来,云棠百分百确定,只要她中此箭,必死。

  前方是高高的悬崖,此处是一个峭壁,云棠前面看起来是绝路,她回头看了云河一眼,纵身一跃,朝着峭壁直直跃下去。

  雪色的衣袖被山风吹起,云棠的一处袖子上满是鲜血,她的黑发扬起,像一只断裂的蝴蝶,从悬崖上直直坠落。

  云河万没想到会如此,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心脏骤停。

  别人不知道,但是续魂灯主人云河知道,续魂灯想要救回一个人,必须要那人尸身完整,云棠如果掉下去,死在悬崖底下,连尸骨可能都没法好好保存。

  ……这样一死,就是真的死了。

  为什么?云河这时候才真的慌乱起来,为什么云棠宁愿跳崖,也不愿意回头?

  现在的场景有些熟悉,云河好像经历过,他现在慌乱尤甚,好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

  到底是自己女儿,云河刚才的确被她气得恨不得杀了她,但那是建立在能救回来的基础上。

  现在,云河先给自己凝结好一个防护罩,用手去抓云棠的手,不让她掉下去。

  他一掌抓到云棠的手:“棠棠,和爹上来!”

  云棠当即面色扭曲,云河抓住那只被他戳出血洞的手了!

  她心想云河这个悲痛惊愕的表情也太奇怪,她跳下去是为了求生,继续待下去才是找死。云河为什么会觉得她跳下去才是死?难道一直要杀她的人不是他?

  云棠忍不下去:“傻逼,放开!”

  她一旦不接受云河是她爹的设定,就膨胀得觉得她是云河的爹。云棠觉得云河这个表情膈应,要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倒觉得还好,把她手戳了几个血洞后露出这种愧疚伤心的表情,她觉得奇奇怪怪。

  云棠声音娇美,这还是云河第一次听到她冷漠薄怒的声音,她在叫他什么?

  云河嘴唇哆嗦:“你叫我什么?”

  “我叫你傻逼,没听到吗?”云棠毫无心理障碍地提醒云河,他们都这个关系了,恨不得你死我活,她身上还带着云河给她戳出来的血洞,云棠找不出自己再对云河以礼相待的借口。

  云河只觉得今日的事情发展得太奇怪,一天之内,他只做了一件事,想废云棠魔功,便经历了云棠这么大反应的抵触,不只是叛逃,她还丝毫不尊重地骂他?

  云河之前可从没听过云棠骂人。

  云棠那只手都快被云河捏废了,她面色微冷,不再多说,顿时将长剑抽出,对着云河的手臂斩去。

  既然云河不放她的手,就把他的手给留下来。

  云棠的剑意非常锋锐,她出手时一点情面都不留,哪怕是云河,也不由得一闪,那只手当即一松,云棠紧接着掉下去,云河的手臂被长剑划破,深可见骨,正往下滴着血。